牧靈與靈修

启示录 第18章 概览

巴比伦倾覆

本章可以分为三段:第一段(1-8):两次宣布大巴比伦的灭亡。第二段(9-20):叙述上帝如何实行对大巴比伦所下的判决。约翰在本段内仿效了以西结和耶利米等先知的文笔,以君王、商人和水手三等人物所唱的哀歌,来描绘大巴比伦灭亡的惨状。第三段(21-24):记述天使所行的一种象征行为,来表示大巴比伦灭亡的决定性。就文学来说:本章可说是启示录中最绚丽的篇章之一,作者在本章中以一种戏剧体,将当时基督教会的大敌——罗马帝国的繁荣与其灭亡的情景,描绘得这样维肖维妙,因此有些学者认为约翰曾亲身到过罗马。这种见解本来合乎圣教会古来的传说(使徒圣约翰曾经在罗马的凯旋门口受油锅之刑罚,然因上帝的保守得以存活);然而只依据本章的描述,不能作为约翰实在到过罗马的有力证明。其实本章的重要性,并不是它在文学或在历史上的价值,而是它在预言和神学上的价值。关于这问题,参阅本章后的神学释义。按本章1、2两节的记载,一位大权柄的天使从天降下,来宣布大巴比伦的灭亡(14:8),并且也宣布了那繁荣无比的大城,将变为不洁之灵——鬼魔和不洁动物的处所。这样乃是惩罚她的淫乱,即偶像崇拜和行为放荡的结果,并且也是上帝以“报复律”对她所下的定论,正如耶利米所写的:“照着她所做的报应她;她怎样待人,也要怎样待她”(耶利米书50:29,参阅诗篇136:8;以赛亚书40:2等处)。3节可视为下段的伏笔,道出那些将对大巴比伦讴唱哀歌的两等人物,即世上的君王和商人,见9-20节。

约翰在本段内所记的由天上来的声音,大约是基督的声音,因为“我的民哪”一句与基督向亚细亚七个教会所说的话颇为相似(2、3两章)。基督在此吩咐他的信徒,离开这座将要受惩罚的城邑,免得与她同流合污,而与她受同样的灾祸。参阅耶利米书51:6、45和创世记19:12-38罗得的事迹。圣奥古斯丁很微妙地将基督的这种命令贴切在万世万代的信友们身上说:“既然魔鬼如此欺骗人类,我们岂不应离开这座巴比伦吗?先知(约翰)所记载的这项命令,包含一种寓意,即谓我们应当出离今世的城——恶鬼和恶人的城,籍着那以爱德行事的信德,亦步亦趋的奔往永生的上帝台前”。巴比伦的罪恶和不义已达到天上,迫使上帝不得不予以惩罚。基督在此特别提出了她的淫乱、骄傲、放肆和残忍,以说明上帝按罪施罚的定理。可是通常上帝并不直接而是藉人施罚,于是上帝吩咐那些代自己去罚巴比伦的人民说:“她怎样待人,也要怎样待她,按她所行的加倍地报应她;用她调酒的杯加倍地调给她喝”(6,7)。这些惩罚巴比伦的人民,无疑地即是17:16所记载的那十位君王(详见该处注释)。7节与以赛亚书47:7、8颇为相似,说明罗马大帝国何其傲慢;可是这座傲慢的城邑,于一日之内,必将化为灰烬。“死亡、悲哀、饥荒”全都要来到(8),这种种灾祸合在一起,表明罗马的灭亡是绝对的,是免不了的,是不可挽救的,因为惩罚她的上帝是全能的上帝。世上的大帝国,如古时的埃及、亚述、巴比伦、希腊等,在其鼎盛时期,只是迷信自己的势力,不想在自己以上,尚有一位全能的上帝,也不想上帝的法律,但一到那正义且“强而有力的”上帝预定的时期,上帝必要惩罚她们,将她们消灭。我们这一代人已见到不少的前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要见到。

上图:主后537年罗马城的哥特之围(Siege of Rome)。主后410年以后,罗马先后遭到西哥特人、汪达尔人、勃艮第人的入侵和洗劫,主后537年,在东哥特人与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的战争中,罗马几乎所有的排水管道被摧毁,罗马议会制度被废除,罗马人奢华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上图:主后537年罗马城的哥特之围(Siege of Rome)。主后410年以后,罗马先后遭到西哥特人、汪达尔人、勃艮第人的入侵和洗劫,主后537年,在东哥特人与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的战争中,罗马几乎所有的排水管道被摧毁,罗马议会制度被废除,罗马人奢华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约翰在本章1-3节所记的天使的宣示,以“先知的过去时”提前说明大巴比伦灭亡后的惨状;在4-8节中追述基督发命要毁灭大巴比伦的前夕;在9-20这一段中却假设大巴比伦业已陷落,业已焚毁,那些一向与其亲近往来的君王、商人和水手,都站在远处表示他们的哀伤。约翰并没有描述巴比伦如何陷落了,如何为她的敌人所焚毁,他只藉着三种人的哀歌,使读者明了巴比伦——罗马大帝国的权势、财富、荣华,怎样丧失净尽。约翰这首哀歌颇似则26-28所有哀吊推罗的哀歌。以西结这篇哀歌关于古推罗是一篇最宝贵的历史文件;同样,约翰这篇哀吊罗马的哀歌,对罗马当时的历史也具有相当的价值;换句话说:约翰在此所描述的罗马大帝国的财富荣华,除三五种货品的名称尚有待商榷之外,都可以由当时历史文件,如塔西佗(Tacitus)、尤維納利斯(Juvenal)、馬提亞爾(Martial)、普林尼(Pliny)、卡西烏斯(Cassius)等人的作品,来作资证,丝毫没有言过其实之处。9、10两节内所记的那些讴唱哀歌的君王,当然不会是17:12、16所记的那十个君王,而是那些依恃罗马生存,并接受了罗马偶像崇拜及其恶习的其他君王。

上图:罗马市场废墟。昔日繁华的罗马城,今日只剩一片废墟。

上图:罗马市场废墟。昔日繁华的罗马城,今日只剩一片废墟。

上图:曾经举世无双的巴比伦城,如今只剩一片废墟。

上图:曾经举世无双的巴比伦城,如今只剩一片废墟。

13节最后一词“人口”,原文作:“人的生命”,大概是指斗士(gladiatores)或娼妓。

上图:主后180年罗马帝国的贸易网络和商品。来自欧、亚、非大陆各地的商品最后通过地中海的船队运到罗马,无数人靠着这个贸易网络谋生。

上图:主后180年罗马帝国的贸易网络和商品。来自欧、亚、非大陆各地的商品最后通过地中海的船队运到罗马,无数人靠着这个贸易网络谋生。

上图:罗马商船和港口。贸易对于罗马帝国非常重要,像罗马城这样的大城市必须从帝国各地进口大量的食物,并从更远的地方进口丝绸、香料、珠宝、香水等奢侈品。当时陆运是很昂贵的,大部分贸易依靠海运。罗马商船结实耐航,但航速很慢。航海是一项危险的职业,地中海的冬季风暴使得每年11月至次年三月都不适合航行。(A) 帆(SAILS),罗马商船由一面大的方形主帆驱动,船头有一面小帆用来控制方向。(B) 平底驳船(BARGE),用来把货物沿河运到海港。© 灯台(LIGHTHOUSE)建于重要港口的入口,顶部保持火焰燃烧。(D) CORBITA是罗马最普遍的商船,航速很慢,不易操控。(E) 鹅头(GOOSE HEAD),船只通常有一个鹅头,上面刻着保佑海员的埃及ISIS女神。

上图:罗马商船和港口。贸易对于罗马帝国非常重要,像罗马城这样的大城市必须从帝国各地进口大量的食物,并从更远的地方进口丝绸、香料、珠宝、香水等奢侈品。当时陆运是很昂贵的,大部分贸易依靠海运。罗马商船结实耐航,但航速很慢。航海是一项危险的职业,地中海的冬季风暴使得每年11月至次年三月都不适合航行。(A) 帆(SAILS),罗马商船由一面大的方形主帆驱动,船头有一面小帆用来控制方向。(B) 平底驳船(BARGE),用来把货物沿河运到海港。(C) 灯台(LIGHTHOUSE)建于重要港口的入口,顶部保持火焰燃烧。(D) CORBITA是罗马最普遍的商船,航速很慢,不易操控。(E) 鹅头(GOOSE HEAD),船只通常有一个鹅头,上面刻着保佑海员的埃及ISIS女神。

君王和商人唱完了哀歌之后,船主和水手也前来哀悼罗马的灭亡。约翰在此特别提出了这般人哀伤的状况:“他们又把尘土撒在头上”,是表示他们的悲哀是出于真心,因为他们丧失了发财的主顾。哀歌于19节突然停止,先见者在此插入自己欢呼的声音,是仿效以前由天上所听到的声音(12:12)。20节的文词,按形式来说,与旧约的一些地方颇为相似,如申命记32:43;以赛亚书44:23;耶利米书51:48等处。请“天哪”,即请那些住在天上而被兽辱骂的神圣(13:6)。欢欣踊跃,因为上帝在巴比伦——罗马身上为他们伸了冤。有些学者认为“众圣徒”一词,是指一切信友,“众使徒、众先知”是指新约初兴时代圣教会内的中坚分子(哥林多前书12:28等);但有些学者,认为这三个名词在此处所指的人物更为具体,即是指初兴教会的殉道者,因为使徒圣约翰在这两章中(17,18),既然讲论上帝为什么惩罚罗马(24),那么在本节自然是指罗马的殉道者,尤其是指圣彼得和圣保罗,作为受惩罚的原因之一。这种解释颇为正确。所以有不少的学者拥护这一说。为此我们认为本节可为圣彼得和圣保罗在罗马殉道的重要证据之一。

上图:哥拉汛遗址主耶稣时代的大磨石,用驴子推转,把橄榄磨成渣,然后榨出油。

上图:哥拉汛遗址主耶稣时代的大磨石,用驴子推转,把橄榄磨成渣,然后榨出油。

约翰在21-24节一段内,记述他所见的一个象征行为,从表明大巴比伦的灭亡是绝对的。这个象征行为与耶利米书51:60-64所记述的有许多类似之处,可是学者皆认为约翰所记者远超乎耶利米书之上。这段经文的大意,可以耶那句话来解释说:“巴比伦因耶和华所要降与她的灾祸,必如此沉下去,不再兴起,人民也必困乏”(51:64)。的确像大磨盘似的一块石头,投入海底,实在没有复出的希望,大巴比伦——罗马也将要如此泯灭;在此城中再也听不到音乐的歌声(以赛亚书24:8;以西结书26:13),再也听不到工作和推磨的响声(耶利米书25:10);再也见不到她的灯光,再也听不到婚宴的乐声(耶利米书7:34,16:9),炫耀一世的大京城竟然化为乌有(17:16):这都是因为她罪恶滔天所致,可是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残杀了无数的基督徒,尤其是杀害了基督的伟大使徒——彼得和保罗(见前注)。参阅耶51:49。

神学释义

在这章神学释义内我们应讨论两点:即:(一)启示录论罗马帝国所传授的道理是否与新约其他处所传授者相冲突?(二)本书对帝国的预言是否有其永恒的价值?

(一)启示录内与新约其他处论罗马帝国所传授的道理的比较

有些负盛名的聖經學者否认约翰在17、18两章愿以巴比伦指罗马和罗马帝国。他们推究说:这位精明的新约先知并不是一个盲目的热诚派人闭目不见当时的百姓由罗马帝国所得的福利;如果约翰实在有意指示罗马,那么他就是教人反对政权,与彼得和保罗以前所宣讲的相抵触;并且对由二世纪至五世纪全教会的历史所证明的教会信众对罗马帝国的忠信(loyalism),和罗马于410年遭亞拉里克 (Alaric)王的侵犯和蹂躏时,以及于476终被蛮族夺去主权时,基督徒(其中不乏甚有名望的人)对罗马的悲悼,也都无法解释。如果本书内实在含有论及罗马灭亡的预言,何以当时的信友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如果在本书内真有这预言,约翰岂不愈使生存于罗马帝国内的全教会遭受更残酷的迫害?此外更奇怪的是:如果本书实在预言了罗马帝国的灭亡,为何当罗马帝国遭受各种灾难时,罗马人只归罪于基督教的发展,使人离弃了祖先的神祇,而从未指摘基督徒因相信此预言而切望罗马帝国的早日灭亡?因上述的理由,遂有些经学家断言约翰在本书内,决没有谈论到罗马和罗马帝国,而只以巴比伦和两兽为象征表明时常不断勾引恶人来攻打基督教会的魔鬼权势。

上图:油画《410年洗劫罗马》(The Sack of Rome by the Barbarians in 410, Joseph-Noël Sylvestre绘于1890年)。在罗马帝国北方边境以外的蛮族是对罗马帝国的威胁。在4世纪末之前,罗马人总能够成功将他们驱逐,或将他们同化到自己的社会结构中。罗马帝国采取以蛮制蛮的政策,吸收蛮族人入伍,导致罗马军队逐渐蛮族化,把大批蛮族部落居民以军事移民方式迁到罗马边境,又为后来蛮族大规模入侵开方便之门。4世纪后期,匈人从里海附近西迁,推动日耳曼部落大迁徙浪潮。西哥特人为躲避匈人而进入帝国东部避难,因为不甘罗马官员的欺压,发动暴乱,在阿德里安堡战役中战胜罗马军队,皇帝瓦伦斯战死。继位的狄奥多西一世被迫与西哥特人订立和约,将色雷斯和马其顿的土地划分他们定居,供给粮食。4世纪末,西哥特人在阿拉里克率领下进军意大利,沿途许多奴隶、隶农和农民加入西哥特人的队伍。罗马于406年从莱茵河调军回援,却引起更大规模的其他日耳曼部落的入境。主后408年,阿拉里克包围罗马,勒索大量钱财。主后410年,阿拉里克再次围困罗马,城内起义的奴隶打开城门,放进西哥特人,被誉为永恒之城的罗马城在奴隶和蛮族的内外夹攻下首次陷落。西哥特人入城后大肆劫掠。

上图:油画《410年洗劫罗马》(The Sack of Rome by the Barbarians in 410, Joseph-Noël Sylvestre绘于1890年)。在罗马帝国北方边境以外的蛮族是对罗马帝国的威胁。在4世纪末之前,罗马人总能够成功将他们驱逐,或将他们同化到自己的社会结构中。罗马帝国采取以蛮制蛮的政策,吸收蛮族人入伍,导致罗马军队逐渐蛮族化,把大批蛮族部落居民以军事移民方式迁到罗马边境,又为后来蛮族大规模入侵开方便之门。4世纪后期,匈人从里海附近西迁,推动日耳曼部落大迁徙浪潮。西哥特人为躲避匈人而进入帝国东部避难,因为不甘罗马官员的欺压,发动暴乱,在阿德里安堡战役中战胜罗马军队,皇帝瓦伦斯战死。继位的狄奥多西一世被迫与西哥特人订立和约,将色雷斯和马其顿的土地划分他们定居,供给粮食。4世纪末,西哥特人在阿拉里克率领下进军意大利,沿途许多奴隶、隶农和农民加入西哥特人的队伍。罗马于406年从莱茵河调军回援,却引起更大规模的其他日耳曼部落的入境。主后408年,阿拉里克包围罗马,勒索大量钱财。主后410年,阿拉里克再次围困罗马,城内起义的奴隶打开城门,放进西哥特人,被誉为永恒之城的罗马城在奴隶和蛮族的内外夹攻下首次陷落。西哥特人入城后大肆劫掠。

上图:油画《455年盖萨里克洗劫罗马》(Genseric sacking rome,Karl Bryullov绘于1833-1836年)。西哥特人410年洗劫罗马城后不久,向西进入高卢南部,逐走已经占领西班牙的蛮族汪达尔人。汪达尔人渡海进入北非,于439年攻克迦太基城,建立了汪达尔王国。攻占北非的汪达尔人切断了罗马的一个重要的粮食来源,他们在地中海的海盗行为也破坏了罗马帝国本身本已十分脆弱的商业网。主后455年,汪达尔国王盖萨里克应西罗马帝国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的遗孀尤多克西亚的求助,率领大批舰队渡海北上,攻陷罗马、推翻了篡位者佩特罗尼乌斯·马克西穆斯,将尤多克西亚和她的两个女儿尤多西亚、普拉西迪亚带回迦太基软禁。罗马城被劫掠一空,劫后的罗马仅存居民7000人。

上图:油画《455年盖萨里克洗劫罗马》(Genseric sacking rome,Karl Bryullov绘于1833-1836年)。西哥特人410年洗劫罗马城后不久,向西进入高卢南部,逐走已经占领西班牙的蛮族汪达尔人。汪达尔人渡海进入北非,于439年攻克迦太基城,建立了汪达尔王国。攻占北非的汪达尔人切断了罗马的一个重要的粮食来源,他们在地中海的海盗行为也破坏了罗马帝国本身本已十分脆弱的商业网。主后455年,汪达尔国王盖萨里克应西罗马帝国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的遗孀尤多克西亚的求助,率领大批舰队渡海北上,攻陷罗马、推翻了篡位者佩特罗尼乌斯·马克西穆斯,将尤多克西亚和她的两个女儿尤多西亚、普拉西迪亚带回迦太基软禁。罗马城被劫掠一空,劫后的罗马仅存居民7000人。

这些经学家所提出的理由虽有相当的价值,但仍不足以使人折服,因为由约翰所用的象征:如七山、七王、兽像、哀悼巴比伦大城的没落等等,看来分别是指罗马。关于此点我们以为在注释内说的已经足够了,如今只就狭义经学问题阐明保罗及彼得与约翰关于政权所讲的道理并没有什么冲突,只是由于时代环境的不同,对政权有不同的看法,产生不同的理论而已。

谁也不能否认彼得和保罗以政权为上帝所立的制度,信徒应该服从政府,不但只是为了“害怕”,尤其应是“为了良心”(参见罗马书13:1-6;提摩太前书2:1-4;彼得前书2:12-17并注);并且保罗还说一切政权是来自上帝,是上帝用来谋求人类社会福利的。实际上这两位使徒所指的政权,即是当时的罗马帝国政权,即由罗马皇帝和代他行政的督导使、总督、代总督和联邦君王所行使的政权;但由本书看来,约翰似乎只视这政权为撒但的工具。对这表面上的抵触,可作这样的解释:本书作者对政权所表现的怨恨和敌意,并不是因为它是政府,它是上帝为谋人类社会福利所设立的政权而加以敌视,而是因为政府走上了极权之路,僭夺了上帝所独享的权利。因为在任何权柄之上有至高者上帝的权柄,政府如果自视为神,自视为具有至上的权威,那么就是侵犯了上帝的不可侵犯的权利。如果对这样的极权政府,信友们记起了主基督所说的:“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上帝的物当归给神”的原则,而与使徒们齐声说:“听从你们,不听从上帝,这在上帝面前合理不合理,你们自己酌量吧”(使徒行传4:19),那又有什么希奇呢?基督的信徒如不这样做,那才希奇呢!历史可证明,多少次教会能以避免残酷无情的迫害,即在我们的时代,只要教会稍为俯就极权政府的要求,亦可在许多地方避免许多迫害;但教会不曾这样作,现在也不会这样作;将来也决不会这样作,不然,就是对她的上帝和夫君基督失节不忠。

为此教会在现世必受痛苦,必遭迫害。基督曾对这该受迫害考验的“小小羊群”明说过:“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翰福音16:33)。约翰即对这已身受尼禄的残杀,现今又开始身受再生的尼禄——图密善狂暴袭击的“小小羊群”,预报了羔羊的胜利和迫害教会者的灭亡;或如瓦加黎和一些学者所说的,约翰预报了迫害教会的外教主义的灭亡。约翰决没有免去信徒对政府应服从的义务,只是严禁他们在反对上帝的事上听从世上的政权。约翰使徒所行的,也就是基督教会历来所行的,现今所行的以及将来所必行的。约翰为了安慰坚固基督的信徒,固然用了不甚明显的象征文体,预言当时迫害教会的罗马帝国的灭亡;但实际上,他论这帝国所说的预言,也是关乎人类历史过程中相继或同时所要兴起的一切迫害教会的帝国,因为在每一个时代里,世上总有醉饮基督殉道者鲜血的巴比伦。

(二)约翰预言的内在永恒价值

约翰写本书的目的,既然是为安慰鼓励当时在罗马帝国迫害下的信友,那么他自然特别重视这一段对罗马帝国灭亡的预言(17-19);由于他很重视,所以述来不免更感到兴奋,因此本段在全书内显得格外醒目。如愿正确明了本段的含义,那么就决不能将它与全书其他各部份分离,因它与全书是紧紧相连的。既然如此,那么首先该说明的是:如果启示录全书是描述基督教会对人类历史的观感,那么这一段就是上帝统治人类历史,并引导人类历史达到自己目的和计划的具体描述。

约翰的历史神学,就原则而言,与保罗所有的无异(罗马书1-11章等);但因为约翰所注目的是具体的事故——当时的罗马帝国,所以他所讲的较保罗的崇高而抽象的理论更为生动逼真;由这一方面看来旧约的先知,尤其是以赛亚和但以理所讲的预言,不但在教义的原则上是与启示录相似,甚至有的在言辞上也与本书相似。在约翰看来,凡将神权归诸自已的帝国(政府),就是受恶兽的影响之所致;换句话说,就是恶魔的帮凶,恶魔权势的工具。所以,如果这样的帝国,除敬假神外,还染有许多其他的恶习,极力迫害教会,残杀基督徒,原是不足为奇的事。这样的帝国虽有恶兽的支持(17:7),但只是一时,因为恶兽要存留到基督再来临将它投入火坑为止;可是存于其上的帝国,却要迅速灭亡。由此可见,犹如我们屡次所说过的,约翰的预言虽然是针对当时的罗马而发的,可是也是对一切相继而来受恶兽支持的王国或帝国,甘心作恶魔工具的权势而发的。由此看来,还有什么比受恶兽支持,比受从起初就是杀人的凶手,撒谎的父亲魔鬼支配更危险的呢?受恶兽支持的,虽然可在外面的排场上显赫一时,能以盅惑地上的居民;但是受恶兽的支持本身就极不可靠,因为撒但本身的权力既已不可靠,那么它所赐与同党的权力自然更不消说了。

撒但的随从既已隶属于杀人和撒谎者之父,就不能不执行他毁灭人类的号令。罗马帝国在当时所行的就是如此,可是那曾说过“我必不将我的荣耀归给假神,也不将我的称赞归给雕刻的偶像”的上帝(以赛亚书42:8,48:11),却惩罚了这一帝国撒但式的狂傲,且是用属于她权下的君王来惩罚了她(17:16)。圣奥古斯丁在他的不朽名著《上帝之城》一书内屡次说过:邪恶的帝国自身就含有自取灭亡的种子。圣人在同一书中屡次赞叹全能辖治万有者上帝的秘密计划说:他以恶人罚恶人,他容许恶和恶人存住世上,因为他要利用恶和恶人执行或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快慰人心的奥理实可视为本段的精华。至今恐怕尚没有一人如天才的奥古斯丁,这样深切研究讲解了这道理。最后,读者还应注意一点,即是:撒但利用了兽和兽的党徒行事,引诱败坏人类;同样上帝也藉自己的儿子——羔羊和羔羊的扈从——教会—在世行动,拯救世人。不错,今世有撒但的军队,但也有羔羊的军队;可是前者必遭杀戮灭亡,后者必获胜利凯旋。

我们已接近本书的结尾。在结尾里,作者将以脍炙人口的言辞描述羔羊的胜利。我们中有谁不愿作基督的精兵,就己所能,使自己的君王及早凯旋?诗篇110:3实在道出了基督的勇兵所应有的慷慨热烈的作为。诗篇110:3按希伯来原文如此记载说:“在你出征之日,你的子民要披上圣洁的美饰,甘心牺牲自己;你的青年宛如朝露的华美,要从晓明的怀里!出来伴随你”。基督的信徒,就应以这样不屈不挠的勇气,十全十美地挚爱跟随自己的君王——自作牺牲的羔羊。